几年来,“可持续性”这一术语已承受了许多包袱。简单地说,它是指满足当代人的需求,而不损害下一代的利益。这是经济学家、人权行动者和环境保护者共同的美好目标。但对许多美国企业领导者来说,可持续性只意味着更高的成本,有点像联合国的企业责任会议和西欧的乌托邦理想主义。麦肯锡全球研究院院长门丹卡(Lenny Mendonca)说,现在可持续性正越来越多地被提到美国CEO的议事日程之上,特别是年轻的CEO。
位于公关之上
当你不厌其烦地阅读许多大公司公布在网站上的大量可持续性报告后,你可以高谈阔论。这些报告都致力于削减有毒排放物、制造环境友好型产品、资助穷人,并与非营利组织合作。最近5年来,这些报告(如果出现)通常明显是试图美化公司形象。现在更复杂的理解是,环境和社会惯例能在相互联系的转变顾客忠诚度和管理制度的现实世界中,产生战略优势。
实行可持续发展有助于避免环境灾害、政治抗议和人权或工作场所伤害带来的巨大损失,这些都是荷兰皇家壳牌公司在尼日利亚和优尼科在缅甸遭受的损害。Innovest战略价值顾问公司首席执行官凯尔南说:“当这些事件对资产负债表产生负面影响时,没有人意识到,所以公司必须在关键时刻保持领先。”Innovest是一家国际研究和顾问公司,客户包括许多大型机构投资人。
支持者包括通用电气公司首席执行官杰夫·伊梅尔特,他将数十亿美元用于使通用电气成为从风能到混合发动机的领先创新者。沃尔玛长期困扰于劳动力和全球外包惯例,已做出一系列立场明确承诺,减少商店和货车运输队的能源使用,以及购买更多的可再生资源生产的电能。英国葛兰素史克公司发现,通过为贫穷国家投资开发药物,公司可以更好地与当地政府合作,确保公司的专利得到保护。美国陶氏化学公司增加研发产品,如为建筑提供太阳能屋顶瓦以及为缺少干净水源的地区提供水处理技术。“我们的业务与社会和环境利益完全重合。”陶氏化学公司首席执行官利伟诚说。
破坏这个平衡并非易事。许多极好的努力失败了,因为执行得差或从来没有开始执行。可持续发展也给投资家带来了难题。几十年的经验表明,挑选那些主要依赖公司的长期环境或企业社会责任目标的股票存在风险。然而,Innovest和其他公司计划用来衡量可持续发展情况的新的数据记录已帮助首席执行官和董事会相信它们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例如,少数华尔街分析师试图评估,沃尔玛较差的用工标准和环境不友好的名声对其股价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纽约的全球通信咨询公司(CCW),研究了诸如声誉这样的问题,完全将其与美元挂钩。CCW计算,如果沃尔玛拥有其竞争对手塔吉特那样的声誉,股价将上升8.4%,增加160亿美元的市值。
可持续发展议程的背后涉及大量的金钱。根据同业公会社会投资论坛估计,计划投资于满足企业社会责任标准的公司的共同基金的资产已经从1995年的120亿美元增加到2005年的1780亿美元。
为什么突然这么急进?一个原因是精通互联网的人的影响力不断增大,另外新的环境规定也起着重要作用。例如,电子产品生产商逐渐放弃生产有毒物质的工厂和产品。如果华盛顿批准《京都议定书》,不降低对化石燃料依赖的美国公司可能会失败。这样的发展有助于解释长期反对将政府政策与全球变暖联系在一起的埃克森美孚公司现在参加美国应该采取措施减少排放的会议的原因。投资者对可持续发展信息的要求不断增加,刺激着许多新的研究。高盛公司、德银证券、瑞银集团、花旗集团、摩根士丹利和其他经纪公司已建立专业团队,评估公司受到的环境方面的影响。“三年前和现在的利益差异巨大。”高盛前首席执行宫大卫·布拉德说。
最具雄心的努力可能会是Innovest,该公司由毕马威华振会计师事务所前高级合伙人凯尔南于1995年创建。除了研究传统的财务记录,Innovest还研究了120个不同的因素,如能源使用、健康和安全记录、诉讼以及应对供应商问题的管理体系。它使用这些措施为2200家所列的公司从AAA到CCC评定等级,这很像债券评级。
Innovest公司的一些结论是违反常理的。例如,惠普和戴尔都是AAA级;市场宠儿苹果公司得到了中等的BBB级,因为其较弱的境外工厂监督和缺少“明晰的环境业务战略”。
评价成就
英国石油公司(BP)似乎完全排斥可持续发展论题。首席执行官约翰·布朗十年来宣称环境保护论,BP始终排在可持续发展名单前列。然而过去两年来,公司在得克萨斯州的一家精炼厂爆炸,致死15人;在俄亥俄州的一家精炼厂安全设施违规遭罚款;在阿拉斯加州的一条主要输油管道泄漏,以及美国司法部对其操控油价的调查。布朗最近宣布离职。自2007年4月以来,BP的股价已下滑10%。埃克森的股价则上升了大约12%。
Innovest公司仍将BP评为稳固的AA级,而将埃克森评为有风险的BB级。那中国石油呢?Innovest将其评为CCC级。原因如下:BP赢得了评价,因为它投资80亿美元开发可替代能源,转而不使用石油,并参加社团和环境组织;埃克森在控制温室气体排放、开发可再生能源上付出较少,并在争议地区如乍得有着大型项目;中国石油的记录则更差。
lnnovest公司的评价是否为挑选股票提供了可靠的指导呢?许多研究都探讨了公司的社会和环境因素与其财务业绩之间的直接关系。到目前为止,结论是模糊的,凯尔南承认Innovest公司不能证明两者存在因果联系。这基本没有为投资经理提供帮助,而他们必须在年末提供很好的业绩。“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从长期的角度来看待事情,但是却仍然依赖于来自客户的短期评价。”威廉·佩吉说。
努力拼搏
凯尔南和许多其他专家坚持认为可持续性是良好的管理的体现。“它能体现出公司更具战略性、敏捷,并且能更好地适应复杂、高效的全球化环境的竞争。”凯尔南解释到。
BP较差的业绩突出了对公司责任改革运动的严重警告。那些谈论最多的公司并不总是执行得最好,福特汽车就是一个例子。前首席执行官威廉·福特(William C. Ford)数年来一直支持环保事业。他花费20亿美元,重整了红河复合式工厂,修盖了60亩的植物房顶,可以获取雨水。福特还向Conservation International捐献2500万美元,用来建立一个环境中心。
但是,福特在对其业务最重要的领域毫无准备:决定生产耗油量大的运动型多功能车和小型货运车。“拥有一家绿色工厂并不是福特的核心目标,而是节约燃料。”耶鲁大学公司环境战略项目主管安德鲁·温斯顿说。“这一领域让人不安,因为大多数首席执行官没有接受过培训来面对或应对更复杂的环境,”麦肯锡的门多卡说。“首先,他们应该成为政治家,同时也应是尽职的领导者。”哈佛大学的波特说。
陶氏化学公司有着更远大的目标。首席执行官利伟诚将全球水资源稀缺视为陶氏可以“将全球策略和市场机会结合起来”的领域。联合国认为12亿人缺少干净的水资源。陶氏宣称财政方案可以帮助其中的3亿人。这将为陶氏带来30亿美元的销售收入,陶氏公司拥有一套先进的系统,可以过滤水中的微小污染物。飞利浦公司也根据全球潮流制定战略。联合国预计,到2050年,85%的人口将生活在发展中国家,但是卫生保健严重短缺。在飞利浦的许多项目中,有医疗汽车到达偏远的乡村,使得城市的医生可以通过卫星为病人诊断和治疗。飞利浦也开发了低成本的水净化技术和无烟燃木炉灶,全球每年可以减少160万人死于与炊烟有关的肺病。“对我们来说,可持续发展是业务需要。”飞利浦首席采购经理芭芭拉说。